[赤安]紧急联络人:赤井秀一 (下)

(上)

降谷同志你买了赤井险你要学会用知不知道。


____

“我会帮你找一个适当的理由逗留美国,同时调查一下有没有方法让你把原来的身份调换回来。我试试去使馆查一下你之前可能备份的档案,三年不算太长,当时的记录应该不会很难找。”

“这些事情你都能做到?”

“你觉得呢?以你对我的’了解‘?”赤井对降谷眨了眨眼。

他们坐在康复中心的户外长廊边,面对着建筑群之间的花园。这个花园面积不算小,绿化带平坦且过分整洁,新型景观规划的克制处处可见,就是直接从设计图上照搬下来,连植被都像是复制黏贴一样,非常符合这里的整体氛围。他们已经在这待了有一会儿了,赤井在这里把他所整理出来的线索,用一种避重就轻的方式叙述给了降谷,他有意避开了一些可能诱发应激障碍的细节。虽然他一方面明白以降谷的能耐他这样到底是多此一举。

降谷在他叙述的过程中仅仅是听着,脸上的表情让他想起几年前在横滨针对组织的一次正式联合搜捕中,在临时指挥处听取下属报告的降谷。赤井隐约记得那个报告是关于一次失败的行动,降谷就坐在那,淡然地盯着面前的地板,丝毫没有看向报告中下属的意思。但赤井知道他当时一定在脑海里进行着复杂的计算和评估。今天也是,直到最后降谷也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只是偶尔回应表示自己在听,末了点了点头。

“你有我的电话和邮箱,随时联系我。我那边进行顺利的话了你很快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我到时候会过来接你。”

“然后呢?”

“你还有很多时间去考虑,在这之前先休息一下吧。不用想太多。”

降谷看着他微微地皱了皱眉。赤井看得出他在顾虑很多事情,超出一个失忆的人应该承受的范围。他有一刻很想大声问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但他至始至终都不想当发号施令的人。


赤井的飞机是在傍晚,他把行李带在了车上,现在他准备直接开车去机场。降谷陪着他走到了停车场,赤井打开车门,没上车,他侧过身面对着降谷,却又找不到什么听起来不那么别扭的告别语。

这时降谷突然问他:“你上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当时在做什么?”

赤井愣了一下。然后他发现自己下意识想到的那个答案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随之就脱口而出:“你告诉我你在流亡。”

降谷撇开眼想了想,“我应该一直都是这样吧。”

赤井为自己的前言感到失策,于是他拙劣阻止了这个话题的继续。

“早就告一段落了。

“你照顾好你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

降谷淡淡地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让赤井发动车。



回到DC后赤井在正职之余便栽进了解救降谷身份危机的私活中。而这个进程,意料之内地,比他对降谷概述的要困难很多。在里昂时他对降谷下意识地作出了最乐观的评估。 又是明知故犯,赤井这样想着,明明在他面前这些润饰都一无是处。

他在调查和奔波中时常会回忆起降谷在和自己分别前的样子,不置可否——这便是他当时的感受。比起自己当下不顺利的调查进展,更令他不安的恰恰是降谷那种态度给他带来的不确定性。那种态度并不是对他的不信任,只是一种以降谷自己为中心的进退两难。赤井无法解读这其中的心态,明明缺失了记忆,这个人却比任何时候还要令人感到复杂。或者说这就是最原本的那个降谷零?

这些纠缠在一起的疑虑最后总是会被一种更突如其来的执念打散:他想要降谷回来,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之后的事情他没有来得及考虑过,但他知道就算要重新开始,降谷也只可以从他这里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间,赤井与降谷偶尔会用邮件来往告知对方的近况。报告式的语言占据了赤井发出的邮件的大部分内容,而降谷的回复也多是基于赤井来信而产生的疑问和见解。有一次降谷竟然破天荒地在邮件末尾附了一张法式煎饼的照片,说这是自己从康复中心的实习看护那偷师来的。赤井对着那张照片发呆了很久,好像那张法式煎饼会神迹显灵似的将他的困境迎刃而解。

然而时间越久,他们之间的邮件来往便越发稀少。赤井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当下的确除了信息交换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但一直以来在他心中作祟的不安感驱使着他在将近三周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时追加了一封邮件。

第四周也过去了,仍然没有回复。被工作缠身的赤井几度有过直接打电话给康复中心确认降谷的状态的想法,但都因为出差的变动性而被延后。

第五周过去一半时,赤井刚从外勤的直升机上下来,手机上接到了显示来自里昂的电话。



“…..你说…你确定吗?失踪?”

“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拿到了档案室的密码,然后把自己的资料和护照都拿走了,还从药房的收银机里顺走了现金。” 电话另一头的Beaubien护士长无奈又焦急地说道,“已经过了24小时了,我们也是考虑过了才报警的。他这样的身份和状态,实在是太危险了,对他自己和周遭都是.....”

“你们之前有察觉到他想离开的迹象吗?实话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前天发生的,而不是更早。” 赤井僵直地站在自己的车旁,立体停车场四周安静到失真,显得电话里的声音更加刺耳。

“赤井先生,向您隐瞒这种事情根本毫无益处。我们的看护都很专业,病人有什么异常之处一定会察觉到的。可是Ryan这的举动太突然了,他消失前一天还和我们的看护在一起烤蛋糕呢。”

对,烤蛋糕,他就是这种人,上一秒烤蛋糕,下一秒就能把你家抄了。赤井急躁又难以置信地在心里狠狠地评价道。

“这样,Beaubien女士,给我一天时间,我马上过去。”


赤井下飞机后并没有选择拜访F康复中心,而是径直找到了当地的警局。他不得不用自己的FBI证章来勉强撬开这帮警察的嘴,但得到的信息也不过是“国际刑警介入把这个案子归档了”。他想,这下好了,自己又得精细计划一场滥用职权了。

“.....他曾经和我们行动组合作过,也是我们在这个计划中极为重要的线人之一。你我都知道他有多擅长反侦查,直接用执法系统去追踪他基本是徒劳,更何况他严格意义上不是执法目标。让我单独来追查他的下落更实际一点。”赤井在国际刑警总部的某条走廊里试图说服Ryan Cypher的前指令员。

这位指令员目前不得不负责寻找这个在“休假”期间失踪情报员的下落,赤井的出现倒不如说是一个意外的突破,但是这样突然窜出来的FBI独狼总是令人猜忌其目的。

“赤井先生,我不得不赞同你的分析,但你作为FBI这样跨过一个大西洋自告奋勇来寻找一个停职的失忆情报员,我实在是忍不住质疑这其中是否有我们这边没有被告知的情况。”

“这你过虑了,”赤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最直接的方法回答,“我只是在履行作为Cypher唯一的紧急联络人的职责罢了。”



克罗地亚,五月


降谷锁好门,确认自己设好的机关都在位后,下楼走上深夜的街道。

这是他在这个港口镇上落脚的第二周,也是他从康复中心出走后滞留过最长时间的地方。他现在暂时在港口的一个小型贸易公司负责更新他们的安保策略。这份差事是他之前在意大利活动时结下的私人关系为他引荐的,夜出昼归,看在他资历的份上,报酬丰厚。他现在毋庸置疑需要这些快钱,然而之后是选择坐船南下还是乘火车北上,他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划。他发现如今他对自己越发难以理解。

几个月前赤井的造访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涟漪,他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以一种非线性的方式接踵而至地恢复着。随之涌现的错乱,原始,无法消化的情绪让他在夜晚的梦境都里都难以脱身,这些都是他曾经试图压制管理的负面情绪,一时间如报应一般地吞噬了他。降谷措不及防,他意识到自己慢慢又捡回来对身边的一切都保持距离和警戒的习惯—— 这恰恰体现在他熟练地在日常生活中将正在经历的这一系列波动都粉饰成风平浪静的行为上。

他明明可以如实向治疗师和看护反应他的情况,但他在怕,他知道他们会马上联络他在国际刑警的负责人,会将他推至进退两难的境地,很显然自己这样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之前的情报活动了。让他更怕的,是他们同样也会第一时间告知赤井。

赤井秀一。赤井秀一。降谷当然不会料到当初在护照申请表上随便填写这个联系方式竟然真的会被派上用场,他写下这个名字不过是觉得自己在成为Ryan Cypher后也不太可能再见到这个人了,用来充数必填项再适合不过。他想诅咒这份阴差阳错,想诅咒自己的侥幸,想诅咒就这么理所应当似的出现在他面前的赤井。

他觉得自己记忆缺席时在这个男人面前被曝露得一览无余,记忆逐渐涌回后他便开始后怕起来。他不敢面对赤井,他玩的太大了,他根本没有资格向一个人所求这么多,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至此他选择了去躲避这一切。他告诉自己,赤井接到他离开的消息后,会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已经恢复了记忆并有了别的方向,进而放下手中关于他身份档案的这种琐事,回到赤井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

降谷用这个假设几乎将自己说服了。


降谷坐在贸易公司的监控室里,面对着身边白板上的计划图和资料,腿上垫着笔记本电脑。今天只有他和安保主管两个人。主管不久前刚自告奋勇地出去给他们买外卖。上夜班快天亮前会格外的饿,但他们这附近只有在高速路口边的24小时麦当劳这个选择。

他看到监控录像里主管的车开了回来,一边想着终于可以吃饭了,一边合上了电脑。

“停车场那边有个男的问我你是不是在这工作,我说我不是很熟这个名字,没敢直接回答他。”降谷暂时的搭档拎着两袋麦当劳外卖从监控室门外进来。

“是什么样的人你有概念吗。”降谷坐直了身子稍稍警觉起来。他竟然没在监控里看到这个人。

“呃,看起来就他一个人,戴着黑色针织帽,深色夹克,好像是亚洲人,但感觉又不太像….诶?所以是你认识的人啊?”临时搭档看着降谷突然站了起来走出了监控室,莫名其妙地地耸了耸肩。

降谷从后门一出来就看到在停车场尽头的海堤边缘靠着围栏抽烟的赤井。降谷整个人顿了顿,不太耐烦地径直走了过去。

“简直难以置信....”降谷说着停在了赤井身后。赤井转过头,愣了一下,开始细细打量起他来。

“看来你真的都想起来了,之前的事?”

“既然你都明白了为什么还白费力气找到这....等一下,你是以什么身份——”

“你的紧急联络人啊。”赤井天经地义地抛给了他这个如雷贯耳的答案。

降谷一时完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那种被赤井揭发的感觉又回来了,但这次却更不对劲了,他前所未有的有一种想缴械投降的感觉,这种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短促地。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我当时也挺享受的。”他看到赤井皱了皱眉,继续道,“但我填了你的名字不是为了任何这些,我很抱歉,真的。我当初只是一念之差,因为这个想法很滑稽。”

“滑稽?”

“我当时觉得….”降谷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不但不滑稽, 反而自私到令人反胃。半晌,他才勉强接着说道:”我当时觉得,如果我失踪或者半死不活,或者就这么挂了,他们能联系到的只有你….然后我就想,”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开口,便撇开了视线“......像你这种人,会怎么处理这个烂摊子。”

赤井没有回他,他低着头看到烟头被丢在地上,然后被踩灭。然后他听见对方很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将身子倾向他。

“那你想知道处理方法吗。”

降谷犹豫地抬起头对上赤井墨绿的眼睛。他这才意识到破晓了,海平面与天空的界限在赤井身后朦胧地显现出来,这提醒了他清晨的凉意。他正本能地要缩起脖子,赤井一只手安稳地搭了上来。

“既然你没办法告诉自己,那就只有我来了。

“都结束了,零。把一切都还给自己。”


这太突然了。

他感到全身脱力,赤井的话就像某种咒语似的抽走了他所有的戒律。他一直以来都相信没有人能对他下达这样的赦令,包括他自己,但他现在竟因为赤井口中的寥寥数语而感到解脱。

也许他一开始就想把这些决定权都拱手让给赤井,他的确下意识这么做了。三年前,一个人在深夜旅馆的房间对着电脑屏幕,在护照申请表上抱着全世界的侥幸写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我可真没想到我给你的权力有这么大啊….”降谷喃喃道,有点自暴自弃地看着赤井。

“我也是受宠若惊。”赤井轻笑,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没有更进一步。降谷忍不住顺势靠近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对方的唇角。赤井侧头捉住了他的唇瓣,将舌头探入他的口腔,另一只手在他腰后收紧。赤井的体温缓慢地笼罩住他,包围他。

这个吻短暂却深情,就像某种酝酿已久的申明。末了降谷有点发愣地贴着赤井的脸颊,感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

然后他听见赤井说: “所以呢,处理方式告诉你了,我还在你名单首位吗?”


“你办事效率真的好慢...”降谷把头埋进赤井的颈窝, “但我从来就只有这一个选择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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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发现赤井忘了把零君的姓还给他了!

赤井他可能不打算还了!

好大的阴谋。

有空的话(有空的话),想写买了降谷险的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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